45.我离开小山村的老家,已然四十多年。常想起的,却是老家曾经光洁滑亮的门槛。
都说童年时的所见所闻和遇到的刺激,在一个人大脑皮层中会形成最初的沟回,打下最深的烙印--或许真是这样吧。当年的小山村,清一色是木结构房。于是,门槛就成为住宅的一个“不起眼”的重要构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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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小山村,新建的门槛都会被刷上桐油,而当木头敞开每一寸肌肤,激活每一个细胞,将桐油饱饱地吸纳进去时,便呈现出黄金的底色,裸裎着山村家乡的胎记。而记忆中,我一直以为,门槛就是家的代名词,跨门槛就等于离开了家。因而,自从离开小山村去城里读书后,平日里我总是把门槛当作自己的感“拐杖”。
时光变迁,而今,养我长大送我离家的祖父祖母皆已作古,就连老宅也因为小叔家“建新拆旧”的需要而夷为平地。小山村的那些老宅正在消失,门槛也随之消失。但我总以为,物质的门槛可以消匿,但充溢过往人间喜怒哀乐故事的“门槛”终究可以永存,并给人以永恒的回味和启迪。是啊,人生里跨越门槛的抬脚与落地、放下与收回,都会与我们的命运相交,影响我们的人生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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